巴西,距離中國最遠的國家。
這是巴西華人常說的一句話。的確,1.2萬公里,超過24小時的飛機航程,分屬南北半球的兩個國度,遙不可及。
然而,200年前,這片桑巴熱土上就開始活躍著黃皮膚黑頭發的華人身影。
據考證,19世紀巴西曾三次向當時的清政府提出引進中國勞工的要求,以解決巴西農業勞動力匱乏的問題。1808~1910年,在一個多世紀的漫長歲月里,巴西通過廣州、中國澳門、新加坡等地自行招募近萬名中國“苦力”到巴西勞動,掀開了華人在巴西務工、定居序幕。
世界杯期間,將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華人球迷涌入巴西,不經意間,還會和當地華人、中國文化撞個滿懷。
200年間,巴西華人群體日漸壯大,但當年萬里迢迢來南美“揾工”的苦難與艱辛,令人銘記。
華人進入巴西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
19世紀初,大量華人以“賣豬仔”的方式進入巴西,主要從事開礦、修鐵路、種茶、種棉等艱苦工作。之后,在苦熬撐過賣身契上的年限獲得自由后,他們一般在當地靠走街串巷販賣小商品為生??梢哉f,華人最初是以一種屈辱的姿態踏上這塊神秘的土地的。
20世紀中葉開始,非洲、美國等地的華僑華人因當地戰亂或受到迫害移民巴西,來自中國香港、中國臺灣的移民在此時也形成過一個小的高潮。這些移民的經濟條件和受教育程度高一些。
及至20世紀70年代末,來自中國廣東、浙江、上海、北京等地的移民進入巴西,再次形成了一個移民高潮。這批新移民中雖然也有文化程度不高的,但也有一部分有文化、有資金、有專長、有現代化商業知識的。他們開始走入巴西的各行各業:商人、律師、醫生、政府官員……
雖然華人定居巴西已經有200年歷史,但是人數卻是在最近幾十年才有了顯著增加。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巴西約有30多萬華人,主要居住在圣保羅。
涼茶如何遠渡重洋
時至今日,幾乎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有華人的身影,而他們所到之處,中國文化也會落地生根。
漢語、茶、食物……獨具特色的中國文化,開始融入巴西。古代中國對于人類的最大貢獻是“四大發明”,而中國為世界所熟知的兩大文化符號則是:茶和瓷器。華人走向世界的過程,也是茶聞名海外的過程。
1808年,葡萄牙王室遷至陪都里約熱內盧后,為解決巴西財政困難,決定在巴西發展種茶、香料作物、咖啡、熱帶果樹,特別是把種茶列為首選。而巴西歷史上有據可查的第一個足球,是由查理斯·米勒(CharlesMiller)于1894年帶到巴西的。也就是說,中國茶早于足球將近百年來到巴西。
1809年,從中國澳門來到巴西的幾名中國茶農,帶著茶樹苗與茶籽到里約熱內盧試種。1809年3月6日,澳門理事官阿里亞加上書葡萄牙攝政王若昂六世,建議每年派各種行業的中國人去巴西建設新首都。
1810年,葡王室政府派人向清政府要求招募中國茶農到巴西種茶,但為清政府所拒絕,因為那時清朝還在實行海禁,禁止中國人出洋。
據說,葡攝政王若昂六世擬招募2000名中國茶農到巴種茶。自1810年開始,葡王室政府通過澳門當局自行招募茶農數百人(一般認為300~400人),并于1811~1814年分批運來巴西。
盡管巴西政府未與清政府簽招工協議,但巴西仍在中國繼續自行招募中國勞工運往巴西。據估計,1808~1842年,在巴西的中國茶農和其他人員超過800人。而通過其他地區和途徑赴巴西的茶農還有很多。
如果當年中國茶農將中國傳統體育帶入巴西并發揚光大,或許,巴西如今的“國術”就源自中國了。
中國移民涼茶生計
事實上,中巴早期的經濟、文化交流,多與廣東有關。廣東茶工將正宗涼茶制作工藝帶到巴西,使當地華人受益頗多,杯盞之間,一解思鄉之苦。
中國茶工把種茶與制茶技藝傳授給了巴西人民,使巴西成為當時世界上除中國與日本外第三個種茶國,開創了在美洲大陸種茶的先例,中國茶樹苗與茶種又從巴西傳到了歐洲的葡萄牙與法國。在中國茶農指導下,巴西種茶業一度蓬勃發展,從里約熱內盧市擴展到米納斯吉拉斯、圣保羅、巴拉那和巴伊亞四省,中國茶樹在巴西許多地方成林。巴西生產的茶葉不僅能滿足國內消費需求,甚至還打入國際市場。
在1873年維也納博覽會上,巴西茶榮獲第二名,僅位列中國之后,可見中巴兩國茶文化同宗同源、一脈相承。中國茶農對在巴西試種茶成功與巴西種茶業的發展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功不可沒。
中國勞工把中國茶文化與飲食文化傳進了巴西,豐富了巴西人民的餐飲文化。
作為重要的茶工輸出地,廣東自然在中巴文化交往中占據了重要位置。由于巴西一些地區的氣候與廣東相似,當時廣東茶農也攜帶了廣東涼茶赴巴西。隨著華人數量的增多,中國飲食文化在當地開始盛行,據文獻記載,一些茶工或改行從事買賣貿易,有的就地開涼茶鋪謀生,于是,正宗涼茶也在巴西落地生根。
同為舶來品的足球,在19世紀末才在巴西落地生根,這樣,茶和足球兩種風格迥異的東西方文化元素,在桑巴國度迎來了融會貫通的歷史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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