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普洱茶網(www.puerlife.com)2011年12月26日資:據史書記載,1951年,中國茶業公司在上海解放日報、大公報刊登啟示,征求商標圖案。華東公司職工曹承煦設計的商標圖案(八個紅色“中”字組成圓圈,中間是綠色“茶”字)在眾多送選圖案中被選中,于12月15日經中央私營企業局核準,發給商標審定書,取得專用權。使用時間從1952年3月1日起到1972年2月28日。
既然20世紀40年代“八中茶”商標和“中國茶業公司云南省公司”子虛烏有,那1951年以前使用什么商標呢?老茶人李鈞先生在大煉鋼鐵時期保留了兩片印有“云南中國茶業貿易公司”商標的金屬包裝材料,我在重走茶馬古道途中拍了照。商標呈盾牌型,繁體字,順序從右至左。上述檔案資料找到了鐵證。李鈞老人告訴我,云南中茶公司統一注冊商標,安排順寧茶廠和佛海茶廠使用。范和鈞先生的任務同馮紹裘先生一樣,發展云南紅茶。他于1939年春,偕同張石城先生由昆明出發,經滇緬公路繞道緬甸到佛海,進行茶葉產制調查,工作半年多,冬天回昆明匯報并得到建廠指令。1940年春,他趕赴重慶,請中茶總公司支援技術力量。1941年秋天基本建成廠房,安裝好制茶機具,生產了一批滇紅,同時還生產了一些綠茶和緊茶圓茶。建廠期間,收購了私商加工的緊茶經緬甸、印度銷往西藏(藏銷緊茶為心臟型)。1942年4月景棟被炸,日軍逼近緬、泰,茶葉出路受阻,7月省里通知停業疏散。這兩年里,范和鈞先生夠辛苦的,他在昆明組織了90多人,包括泥水、竹木、打鐵工人,浩浩蕩蕩、長途跋涉前往佛海籌備建廠。選定廠址,規劃設計,從上海聘請電氣工程師,動員在上海醫院工作的妻子來云南,采購一批機器設備、醫藥器材、防瘧藥品、甚至日用百貨,海運曼谷,經緬甸景棟轉到佛海。他親自跑曼谷購買制茶機器,去仰光采購水泥、鋼筋,忙得不亦樂乎,不會有時間來替十年后的中國茶業公司構思和設計“八中字”商標,沒有心情制作“貢品”,更臆想不出“云南中國茶葉貿易股份有限公司”十年后會變為“中國茶業公司云南省公司”而提前印在“中茶牌圓茶”的外包裝紙上。范和鈞先生含淚于11月7日率20余職工撤回昆明。1944年,曾一度恢復生產紅茶43擔,收購當地私商緊茶3268馱。抗戰勝利后又告停業,時間長達6年,直至1950年交軍事接管。捉弄命運的日軍戰火,沒讓辛辛苦苦的范和鈞先生同馮紹裘先生一道,成為中國茶葉史上的“滇紅”之父。
盡管1951年底有了中茶牌商標,我問1953年奉調離開佛海茶廠(1954年改為西雙版納茶廠)到順寧茶廠工作的黃方文老人商標使用情況。他告訴我當時沒有生產,也沒有定牌委托私商生產,商標之事無從談起。他正在寫文字材料來澄清事實真相。黃方文老人隨谷應、唐慶陽從昆明乘火車到蒙自,在屏邊住了一星期,等護衛的解放軍一同赴勐海接收佛海茶廠。另一位湯仁良老人于1950年5月受思普邊防軍副司令余為民令,武裝接收佛海茶廠(后移交唐慶陽)。湯仁良老人說:“國民黨軍隊敗走后,茶廠所有可搬動的東西蕩然無存,一時無法全盤籌組生產。”那時茶廠的主要任務是組織恢復生產,收購和調運曬青毛茶。黃方文老人和湯仁良老人還健在。到60年代,勐海茶廠的包裝都還在普洱縣印紅印云南沱茶也成了神話。40年代康藏茶廠使用的是“寶焰牌”商標。
《普洱茶》里唐慶陽親口對作者說“打從范和鈞時期開始,那種紅色茶字的普洱圓茶,一直都是選用勐臘最好茶菁做的,而在勐海一帶產的茶菁是作成綠色茶字的普洱圓茶。”這段有悖歷史的話于1995年浮現,可惜唐慶陽老先生于1994年去世,有無親口對作者說過,已死無對證。好在檔案館資料還在,渾濁尚可澄清。
鄒家駒普洱茶辨偽系列之一 雙眼皮鳳凰
我在三醉齋網站上貼了《云南普洱茶產區古茶樹考察散記》后,有幾個茶友發短信要來昆明與我結識。一天上午,上海的茶友清心居士竟然摸到我的辦公室同我飲茶交流。他是從廣州芳村過來的。他說,在芳村不敢買茶了。芳村茶市上,要什么標貼有什么標貼,要什么年代有什么年代,要什么茶品可以馬上做。清心居士品普洱已有一定功底。我手邊沒有用來作對比的劣茶。他說不用了,市面上的冒牌貨花了他不少冤枉錢,他也熟悉了那些味道。泡了三壺茶,不用我介紹,他和昆明的關燕小姐就認出了陳香味悠的那壺好茶。
我們品茶說茶。清心居士認為臺灣普洱茶書的功利意識太強,出書人自己有什么存貨就編造什么歷史。說話間,公司參加廣交會回來的同事送來芳村30元一張的普洱茶圖譜。圖上的鳳凰沱茶,標明是20世紀70—80年代生產的。無獨有偶,前些天看到的臺灣2000年出版的《普洱茶譜》124頁132項標明,早期鳳凰沱茶產于20世紀70年代;133項標明后期鳳凰沱茶產于20世紀80年代。我告訴清心居士,圖譜離譜了。計劃經濟時代,南澗根本沒有茶廠,更不可能生產沱茶。下關茶廠的技術員林興云八十年代中因故離開了下關茶廠到南澗,1990年南澗縣長帶人到勐海學習辦廠經驗,勐海副廠長盧云負責接待。南澗辦廠和生產鳳凰沱茶應該是八十年代后期的事。下關茶廠原廠長李仕達到省公司告狀,因省公司當時還具有行政管理職能,八十年代后期辦精制茶廠還要經省計委批準。宋文庚經理在大會上發火制止了南澗的行為。大理州政府也對南澗生產沱茶一事采取了一系列強硬措施。清心居士說鳳凰沱茶圖案上的鳳凰都貴得分單眼皮雙眼皮了。真好笑,印刷上出現的偶然性問題都有得文章做
晚上我同馬來西亞茶人林福南先生和蕭慧娟女士話別。聊到白天同上海清心居士的會面,林先生說,馬來西亞有一個修自行車的,換對襟衣服后變成茶博士,用耳朵就能聽出茶葉好壞。這些年,外行賣外行,熱鬧;內行賣外行,冷清;外行賣內行,無門;內行賣內行,無聊。看來普洱茶消費者,特別是普洱茶經營者,買茶時不能只靠耳風、誘人的標貼,還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嗅覺和味覺,用頭腦和知識,品評出歲月,品評出歷史.
鄒家駒普洱茶辨偽系列之二銀毫沱茶
1984年以前,茶葉屬于特控計劃商品,郵寄一斤以上茶葉,都要有“省茶司”的放行條。在規劃上,臨滄被列為紅茶生產區,沒有緊壓茶和普洱茶生產計劃,區內所產的曬青毛茶按計劃調下關和昆明茶廠。芳村出售的那張普洱茶圖譜,既不能反映云南沱茶的整體情況,又不介紹主流茶品——云南沱茶和下關沱茶。除鳳凰沱茶外,圖譜特意介紹了臨滄茶廠的銀毫沱茶。圖標很清楚,“銀毫”普洱沱茶,云南省臨滄茶廠出品。文字介紹是“銀毫沱210X210MM 1973~1985”,標明產于1973~1985年。臺灣出的《普洱茶譜》121頁將銀毫沱茶分為70年代中期的三分熟茶和70年代后期的半生熟茶。有史可查,云南1976年開始生產普洱沱茶,但只有下關茶廠可以生產。有文件為證,云南沱茶只分兩類:用曬青茶壓制的青沱和用人工發酵普洱茶壓制的普沱。《普洱茶譜》是2000年12月31日由臺灣盈記唐人出版社發行的,不知這些沒有歷史根據的荒謬說法源于何處?
鄧時海先生于1995年12月通過臺灣《壺中天地》雜志社出版發行了《普洱茶》一書。在190頁里介紹的銀毫沱茶,注明已存倉儲藏了20年。按出書前一、兩年收集資料時間推算,該產品出產時間為1973年前后。鄧老不是云南人,書中的事發生的時候,信息還被海峽里的滔天大浪阻隔。最終的源頭不該出在他老人家身上。他或許是找了不該找的人,或許是受資訊傳遞的限制,在無奈中出了錯誤。
不知道《普洱茶譜》和芳村圖譜的作者去過幾次臨滄,我們可是幾十次往返于無量山通往臨滄的公路。記得有一次是從下關茶廠搭乘鳳慶茶廠黃方文副廠長的昆明產吉普到鳳慶,又從鳳慶搭乘班車到臨滄,在臨滄兩元一晚的小旅館里發熱找不到藥,睜著眼睛熬到天亮。當時還不是廠長的董家順來送我上的臨滄班車。
臨滄茶廠前老廠長董家順于1990年退休。銀毫沱茶的歷史就開始于他在任時,時間是80年代中后期。1984年國內茶葉市場放開,但出口尚未開放。為避免發展勢頭正好的歐洲云南普洱沱茶市場受其它來貨的沖擊,省里對其它國家和地區的普沱出口作出禁止轉口歐洲的規定,條件談不好就不簽合同。省里同時規定除下關茶廠外,其它茶廠不得生產普沱。董家順老人在電話里向我詳細描述了當年的情形。當時臨滄地委有一位領導,在臺灣的親戚要求他幫助購買普洱沱茶。臨滄茶廠派人到勐海學習普洱沱茶制作工藝,并開始暗中試生產。后來任銷售科長的高軍回憶,1987年學生實習時,不讓他們進車間看普沱試生產。
將銀毫沱茶出產時間提前到1973年,目的是在年份上弄虛作假。認真一點的話,只要把云南的老茶人召集幾位,不用幾個小時就可理清銀毫沱茶的來龍去脈。前面有文人編史造年,后面有商家亦步亦趨按圖索驥,普洱茶市場不亂才怪。2004年,云南大友普洱茶博物院竟在云南茶葉界面前展示所謂的“73—77年臨滄茶廠生產的銀毫沱茶”,依據和膽量來自幾本“權威”的普洱茶書。在臺灣自己亂,倒也沒什么,眼不見,心不煩。跑來云南亂,那些年代的老茶人都還在,這些書還“權威”得起來嗎?
鄒家駒普洱茶辨偽系列之三古玩
前些年我陪北京的朋友去逛昆明古玩城時,朋友看中一個小香爐。店主說,至少是漢代中期制造的,時間還可以往前走。店主開價是二萬元,最后八千元成交。店主我認識,同意出售好像是因為熟識我的緣故,豈料鑒定結果出來,香爐竟是清代后期仿造的,市價兩千多元。我當時很生氣,要去找店主理論。北京朋友對我說,別人怎么吹怎么說是別人的事,買古玩是買自己的眼力,走眼了也是自己的事,這可是行規,沒得講的。
此事可隱喻普洱茶。
翠湖賓館在水一方茶館開業前夕,館主章琴女士邀請我去講講普洱茶。章女士辦事很認真,不懂就學,有這種精神,她開辦的茶館一定會興旺的。一個昆明的朋友,酷愛攝影和普洱茶,聽說在翠湖賓館茶館品評普洱,也跑來交流。他前些日子在昆明一家茶館喝了一壺據說有50年歷史的普洱磚茶,消費二千多元。問他味兒如何,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看他茫然的表情,知道他對普洱茶的認識還有限。他問我那家茶館怎么樣,我跟他說起在網上認識的一個畢業于云大外語系,做導游的叫做KITTY的女孩。我有她的姓名和電話。她在網上喜滋滋地告訴我,她帶一個印度人到那家茶館去買茶,三筒茶的價格三千多元。印度人前腳走,店主后腳跟上給了她一千多元的回扣。普洱茶是茶中古玩,買陳年普洱需要培養眼力。認識標牌,懂得香氣滋味固然重要,但學習歷史,了解時代背景知識同樣是必不可少的
芳村賣的云南普洱茶圖譜謬誤太多,我準備寫一系列的云南普洱茶史話來逐一澄清。圖譜中的云南普洱茶磚內飛,標明是云南省茶葉進出口分公司1957年生產的38 X 50MM棗香厚磚。在此我僅指出三點:一是1957年省公司的全稱是“中國茶葉公司云南省公司”,名稱中沒有“進出口”,也沒有“分公司”;二是1972年2月啟用“中國土產、畜產進出口總公司云南茶葉分公司”;三是1976年才增加普洱沱茶和普洱磚茶兩項生產。1957年到1976年,時間出入達20年之久,生個小孩都成人了。至于價格上鬧出多大差距,我就不得而知了。可以想象,有那么長的時間和空間,混水摸魚者宰客會更加得心應手。標帖弄老弄舊,造假者辦法多多,花幾分錢的內飛成本,企圖換得成千上萬的歷史價值。
而棗香厚磚的說法,也不知道是怎么“商文化”出來的。或許茶葉容易串味,不小心串出了大棗的味道?
鄒家駒普洱茶辨偽系列之四班禪緊茶
文革時期的政治浮躁,特征是追求某種革命理想而不惜毀滅一切。而市場經濟中的商業浮躁則走向另一個極端:徹底拋棄理想、信念以致信仰,完全忘了還有明天。
我同友人去一家針對旅游者開的云南普洱茶專賣店,貨架玻璃柜里有兩個心臟形緊茶,邊上的文字說明是從云南藏區寺廟回購得來的班禪沱茶,數量有160多枚。
中國名茶網:2002年12月12日文章《普洱茶之名品》,表述班禪禮沱系云南下關茶廠專為班禪大師特制的禮品,壓制時采用“牛心”外形,共生產了六件,當時送大師四件,現下關茶廠、我中心各存一件,實為茶中珍品。
在電腦里鍵入“班禪緊茶”四個字,查找出來的賣貨的店家有幾十個。龍泉茶莊(中山)最離奇,售賣的班禪緊茶存放期有35年。云南大友在昆明辦了一個普洱茶博物館,2004年8月8日開業時兜售包裝上標明于1980年冬天生產的“班禪緊茶”,不知庫存有多少,光貨架上的數量就遠遠超過下關茶廠當時送班禪大師的總量。
表現商業浮躁的假貨贗品充斥市場,人心變“牛心”,最終摧毀的將是消費者的信念。以史為鑒,看看歷史給了我們什么樣的啟示。
先說說概念。班禪緊茶不是沱茶,沱茶是“碗臼型”,而班禪緊茶是“心臟型”。“心臟型”緊茶源于唐代的團茶,清代在現今西雙版納的車、佛、南有較多生產。緊茶銷往西藏有悠久的歷史。藏民向喇嘛敬獻哈達,可同時獻上四個心臟型緊茶。緊茶帶把,獻哈達時才可以一只手握兩個。滇西北進藏區的路冬天被大雪封閉,進藏的緊茶只得繞道緬甸、印度,因而40年代車、佛、南還保持藏銷緊茶生產。藏商到云南收購緊茶,一元一個,販到藏區,四元一個,茶馬古道上的運輸成本大大高于茶價。下關離藏區較近,在地理位置上有優勢,所以緊茶的生產重心慢慢移到下關。1941年,蒙藏委員會派代表格桑澤仁同云南洽商,各出資15萬元成立康藏茶廠,周東白為首任廠長,生產專供西藏(藏區)的“寶焰牌”心臟型緊茶。解放后,省公司指定下關茶廠為“心臟型”緊茶惟一的生產廠家。??
1951年12月,“中茶牌”商標在北京注冊,中茶公司通知全國國營茶廠使用統一商標。緊茶換商標,藏區卻不接受。1953年,省公司通知下關茶廠緊急調運54噸“寶焰牌”緊茶到畹町,經緬甸、印度轉運西藏。“寶焰牌”商標保留下來了,商標由紅、黃、黑三色和三個部份組成。1.香爐采用寶鼎黑邊,黃色金黃色金鼎。2.爐內四個桃形圖象系元寶,象征貢茶。3.爐中火焰象征佛光,故為紅色。金鼎中元寶的熊熊烈火燃燒正旺,象征著佛光普照,吉祥如意。1966年12月,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部份職工在“破四舊”運動中貼出大字報,批評“寶焰牌”商標帶有封建主義色彩。迫于形勢,省公司下文同意將“寶焰牌”改為“團結牌”。
解放后,一直有一股力量嘗試終止“心臟型”緊茶的存在。原因有幾個方面:一是勞動者當家做了主,但“心臟型”緊茶不能機器生產,主人還沒有被解放出來;二是創新開發的先驅,前進中總喜歡拋去傳統的束縛;三是心臟型緊茶外形特殊,難于包裝和運輸。1952年3月16日,省公司通知下關茶廠加工200擔方磚茶到西康省試銷。
1955年4月6日,經省公司批準后,原料配方不變,緊茶規格由心臟型改為磚型,壓制十噸到麗江等地區試銷。1959年國慶十周年獻禮活動中,引人注目的產品中多了方茶、小磚茶。1963年9月,廠領導李時達帶著省公司批準試制的磚型緊茶,率領馮炎培、沙永康等人組成邊茶工作組,到中甸、維西征求藏民意見。1966年底,工人“鬧革命”去了,工廠請居委會的老太太幫助扎茶、打包,不能機器加工的“心臟型”緊茶自然被丟到一邊,有限的勞力用來生產機壓磚片型緊茶。“文革”之風愈吹愈烈,茶廠群眾組織在上海“一月風暴”影響下搶班奪權,成立了“革命委員會”。1967年,“總公司”正式下文批準,將帶把心臟型緊茶改成長方型磚塊狀。
70年代初,藏區傳來飲用方型磚塊狀緊茶出現不適的消息。不知是拼配比例出了問題,還是銷區不對路;是誤采誤收了“荒野茶”,還是充滿了藏傳佛教色彩的“寶焰牌”商標和心臟型緊茶消失的緣故,總之云南緊茶逐步退出西藏市場。計劃經濟時期,邊銷茶供不應求,人們尚未冥化,沒有更多人關心藏民的要求。流年似水,二十年過去了,隨著云南緊茶淡出藏區茶市,似乎沒有人再記得這象征著“佛光普照、吉祥如意” 的“寶焰牌”商標和心臟型緊茶了。1986年10月20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十世班禪額爾德尼?確吉堅贊視察下關茶廠時指出:仍有部份藏族人民喜歡原有帶把的心臟型緊茶,希望恢復和生產,以資供應。為迎接班禪大師的到來,下關茶廠選用云南上等原料精心制作100斤禮茶送班禪大師和同來的客人。班禪額爾德尼是藏傳佛教中最高的活佛之一,被稱為無量光佛的化身。這批經過大師點化重新生產的禮茶,后人亦稱之為“班禪緊茶”。視察期間,大師訂購了700件傳統原料配方制作的“寶焰牌”心臟型緊茶,由下關茶廠加工后運交青海省政協收。從此,下關茶廠恢復生產“寶焰牌”心臟型緊茶,在藏區的銷售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班禪緊茶用料極其特殊,與一般“寶焰牌”心臟型緊茶在茶質和外觀上有很大的區別。正因為原料上乘、做工精細,沒有丁點枯枝敗葉,極易對照出贗品假貨。
《普洱茶》123頁:“左為第一批班禪緊茶內飛”,不符合事實。1967年到1986年都沒有“寶焰牌”心臟型緊茶生產,這款內飛用的是50年代省公司名稱,卻又是簡體字。而班禪大師86年到云南,禮茶上寶焰牌商標的落名是“云南省茶葉進出口公司”、“下關茶廠出品”。
在視察了下關茶廠二年半后,班禪大師圓寂,“寶焰牌”心臟型緊茶是他留給藏區人民的慈悲心。今天的商業浮躁遠離了佛的慈悲,如果沒有了精神上的信仰與追求,物欲橫流的市場究竟能走多遠?
鄒家駒普洱茶辨偽系列之五麗江問茶
時逢國慶大假,又來麗江懷舊。觀看四方街民族舞和逛街之余,也順便走走茶鋪。普洱茶雄風重振,在古城轉前轉后,都能見到新開的茶鋪。
(一)四方街中部一條小巷里有一家專營臺灣某茶商普洱茶的店鋪,我們走了進去。包茶葉的紙張,沒有印刷任何圖案和字樣,有散茶,還有沱茶,但都是清一色的熟茶。我剛拿起一個沱茶,還未打開包裝,店主已經熱情地換上一個去掉包裝紙的樣品讓我聞。
? “這是烘焙普洱茶。烘焙后不會有霉菌,常飲不會有害身體健康。烘焙后茶葉由內向外收斂,工藝特殊。”
聞起來有一股明顯的煙焦味。“普洱茶是茶馬古道上走出來的,過去自然陳化,沒聽說過烘焙的說法,現今的人工發酵,也沒有烘焙這道工序......
“那只是你的看法,”店主打斷我的話,臉色已由晴轉陰。
我不想惹事,更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便招呼幾個同伴離開。這個茶我喝過,是張國立先生送來品嘗的。一小塊長條磚,裝在蠟染布袋里。烘焙后不再有后續陳化,凝固的苦澀味伴著煙焦味,辛辣地刺激味蕾和喉頭。好友國立沒有繼續喝這個茶。大家知道,烘焙茶快要“流芳百世”了。
(二)又進一個茶鋪。店主是福建人,但賣的不是烏龍茶。
他介紹了一個15年的普洱茶餅,開價是180元。包裝是機制紙,印有“中國土產畜產進出口公司云南省分公司”字樣
“電腦字是95年以后的事,機制紙……”
不等我說完,他搶著說:“包裝是新換的。在窯洞里存放了15年,舊包裝不能用了。”
“放窯洞?”我們一副疑惑的表情往外走
福建人追到店外,“別走嘛,你們出個價。”
我們頭都不回。
生活在云南高原和珠江流域的人真不知道窯洞是怎么挖出來的。
(三)店鋪的醒目位置,展示著一塊長方形的大塊“建國茶磚”,生產時間1949年,用熟茶壓制。??
造假的人不知道試驗生產小塊邊銷磚茶是50年代后期的事,人工發酵普洱茶是1974年以后的事,當然更不會知道生產普洱磚茶是1976年以后的事.
我們沒有進店,只攝了一張有趣的“建國茶磚”。
(四)在貨架上發現兩塊白紙盒裝“普洱方茶”。這家茶鋪,半邊賣古玩,半邊賣陳年普洱茶。?
80年代初安排生產普洱方茶時出了兩個差錯:一是包裝上印的是“普洱方茶”,但茶體卻是曬青方茶,名不副實;二是計量單位表述有誤。廣州交易會上,陸偉鎮老先生和香港負責供應零售商店的中國國貨有限公司的采購員都說,放到市場上會鬧笑話。計劃經濟時期,生產與銷售脫節,改動很難,業務員只好將“普洱方茶”銷往日本或其它地區。而這些細節,造假者是不會知道的。
眼前的“普洱方茶”,茶體是地地道道的人工發酵茶,計量單位表述準確,原來光白的盒底還加上幾排說明文字。名副其實了,然而卻假了。
鄒家駒普洱茶辨偽系列之六云南熟茶
眾所周知,云南生產熟茶始于1974年。普洱茶歷史上,何年何地開始生產熟茶,書本上沒有較為明確的說法。最早的說法見于臺灣出版的《普洱茶》一書,稱為末代熟緊茶。作者在1993年4月4日于云南思茅舉行的中國普洱茶國際研討會上展示。末代,指的是清末民初。思茅當地報紙亦報道展示的末代熟緊茶生產于1927年。記得八十年代在廣州出口商品交易會上香港茶人陸偉鎮先生說過熟茶生產50年代初才在香港出現。為搞清熟茶的歷史,我最近到香港走訪了現年八十六歲高齡的陸偉鎮老先生。
我同陸偉鎮老先生于1982年在杭州茶葉出口洽談會上相識,他16歲在廣州當茶葉學徒,后移居香港,畢生做茶葉生意。我們多年不見,相見分外高興。他雖然退了休,還在為元亨茶行顧問茶事。他生命中的70年,是同普洱茶連在一起的,他是普洱茶歷史變遷的活見證。陸老先生提供了一份文字材料。1948年以前,云南只有緊壓茶到港。50年代初云南貨到港大部份改為散茶。老先生不知道的是,建國初期內地土改,茶行老板成分高,正在運動中,故而緊茶加工中斷了。云南山高路險,旅途遙遠,茶行雇傭馬幫,一匹馬只能馱運50公斤散茶,緊壓茶卻可以馱運70公斤。特殊的地理環境和運輸方式,決定了緊壓茶的身世。我查閱了與緊壓茶生產有關地區大理、版納和思茅的文史資料,1974年以前都沒有熟茶生產的記錄。沒有熟散茶,自然不會有熟緊茶了,因為生緊茶不可能再人工發酵為熟緊茶。是時香港經濟發生變化,地價高漲,散茶體積大,存放成本高,人們發明了發水便利快速生產普洱茶的方法。又一個歷史必然性通過偶然性表現出來。50~70年代香港人工發酵加工云南普洱散茶有如下數家:聯興隆、南記、生記、林記、寶泰、同安及長洲福華等。50年代,內地同香港幾乎沒有溝通,但香港人工發酵普洱茶的消息還是傳了進來。1955年11月2日,省公司通知下關茶廠對出口緊壓茶進行后發酵實驗。由于缺少資信,試驗不了了之。1973年4月3日,“省公司”召開茶葉加工座談會,上午傳達外貿部李強副部長講話,下午討論,下關茶廠的代表林興云問李強副部長講話中提到的“普洱茶”是指什么茶。事實上李強副部長講話指的就是今天所說的人工發酵普洱茶。
許多普洱茶書對熟茶一貶再貶。當我寫了云南普洱沱茶在法國大行其道后,有人專門問我,到法國的云南沱茶是生普還是熟普。回答是肯定的:熟普!云南普洱沱茶是用人工發酵普洱散茶壓制的,法國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對云南沱茶進行的系列研究和藥理實驗,對象都是熟茶。法國人與我們不同,注重藥理結果而不過分注重過程。話又說回來,等幾十年的陳化期,法國佬可沒有那么好的耐心。云南1974年開始試驗人工發酵普洱茶,幾十年來基本上出的是熟茶,生茶出口比重不大。尚未陳化的生茶,不是定義上的普洱茶,在外貿部的出口統計和海關的分類上都列入了綠茶類。人工發酵普洱茶是發明創造,與自然發酵異曲同工。當然,人工發酵做出的普洱茶并不等于陳年普洱,陳年是需要歲月洗禮的,只是人工發酵普洱茶的陳化時間大大少于自然發酵。人工發酵普洱茶品質的好壞,既決定于渥堆技術,又決定于存放時間。發酵時出現黑霉和溫度過高時間過長就報廢了。熟茶的優點是立竿見影,存放五年以上就能喝到一杯醇和的普洱茶,缺點是渥堆發酵茶身受損,不耐放。生茶的優點是自然底氣足,在陳化過程中茶味變化多端,耐放,待醇和時,茶湯中還有一股活力;缺點是陳化周期長,老子存茶兒子喝,會漸漸脫離現代人的生活意識。市場上有人提倡喝尚未陳化的生餅,那不是喝普洱,是喝綠茶,一是浪費,二是喝不出普洱茶特有的滋味和陳香,喝不到歷史、喝不到普洱茶奉獻給人類有益健康的微生物創造的另一個奇妙世界。有一個茶友說得好,霸氣大的新的生茶,現在喝一是口感不好,二來也是浪費;沒霸氣的新的生茶,盡管口感還行,但是達不到甘純滑陳的口感;沒霸氣的新茶,存放也沒用,不如現在喝。
云南大葉種茶苦澀味重,太霸氣,對味覺的刺激太強,生產的滇青茶和滇綠茶口味不適合已適應小葉種綠茶口味的許多銷區。二十多年來,我們郵寄大量云南綠茶樣品到非洲綠茶銷區,甚至組團到摩洛哥等國推銷,但一點回應都沒有,一斤茶也賣不出去。普洱茶的“醇”是由生澀對應來的,越生澀轉化得越“醇”。小葉種“普洱茶”不耐放,不出“醇”,因為它不夠苦澀。正如食用葡萄太甜,也不出“醇”,又如同釀酒葡萄,苦澀味極重,當水果吃,味則不對路。云南大葉種茶在自然演化中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通過后發酵充分展現了自己的獨特價值。若要喝綠茶,有龍井,有碧螺春,小家碧玉,性柔味薄,沒必要去會五大三粗、生澀刺喉、還不會溫順體貼的高原漢子。
鄒家駒普洱茶辨偽系列之七 “干倉”砸“濕倉”
云南省標準計量局2003年3月5日公布了普洱茶的定義:普洱茶是以云南省一定區域內的云南大葉種曬青毛茶為原料,經過后發酵加工成的散茶和緊茶。
這個定義,既包括了歷史上云南大葉種曬青毛茶及制成品經自然發酵而來的普洱茶(存放也是一種加工方式),也包括現今人工發酵和自然發酵的普洱茶。烘青毛茶,130度以上的高溫烘烤,使其喪失后發酵有利條件,最終加工成一至四級等滇綠茶系列產品。曬青毛茶,未經后發酵,傳統上加工成云南人熟悉的屬于綠茶范疇的滇青茶,系列產品有春蕊、春尖、春芽、春玉、滇配茶等。普洱茶之絕,在于她的后發酵。先人沒有烘干機,只得依賴自然。柔和的陽光沒有使青茶定格,不經意間留下了廣闊的發展空間。普洱茶區別于滇青茶,在于他的后發酵,滇青茶不能叫普洱茶,因為沒有后發酵。如曬青毛茶及制成品未經后發酵(包括人工和自然)也納入普洱茶概念,那可是天下亂彈琴了。
微生物的繁衍過程叫發酵。發酵的先決條件:一定的水分、一定的溫度和一定的氧氣。沒有水,就不會有發酵,道理同星球上沒有水就不會產生生命一樣。同港九茶葉商會小聚時,說到幾十年前有人用塑料紙密封生茶餅,后來打開,變化很小。我們平常說的“干倉”,是指茶品熟化后放置的相對干燥的周轉倉。許多普洱茶書,把“干倉”捧上了天,殊不知沒有一定的水分濕度,哪來微生物的生存和繁衍環境。
新認識的茶友作家吳合對請我同臺灣來的江先生在他的《知軒齋》品茶,我們在干倉和濕倉問題上意見相左。他一味揚干貶濕,我卻有不同認識。干倉水分越少,茶葉陳化速度越慢。發酵陳化的目的,是散除雜味澀味,引導出醇和平滑,陳香久駐,充盈飽滿不鎖喉的感覺。存放地點間歇保持一定的水分是必要的。香港南天貿易公司周琮先生應邀來云南交流普洱茶發酵工藝,他講了普洱茶在加工和保管中需要一熱一冷、一伸一縮的道理。云南是高原立體氣候,有幾個特點:白天和夜間溫差大;室內和室外溫差大;山頂和山腳溫差大。曬青毛茶水分一般保持在12%以上,為防止破損,馬幫捆扎運輸前還要再撒清水回軟茶包。走入干熱河谷氣溫頗高,走上山頂空氣涼爽,加上白天升溫,夜里降溫,茶胚在不停的一伸一縮。運輸方式改變后,時間大大縮短,在存放中繼續保持正確的發酵陳化尤為重要。江先生試驗過,一塊茶餅在干燥地點存放了十年,變化不大。片面強調干倉,結果是老子存茶,兒孫輩享受,意義有多大?因工作關系,我經常在昆明茶廠、下關茶廠和勐海茶廠的發酵車間觀察。技術掌握得好,出正常的白毛,堆子溫度高了,茶胚燒掉,溫度低了,堆子表面出現黑毛。后兩種情況茶葉都做壞了。對濕倉有爭議,是因為部份貨品有時會出現黑霉和綠霉,筆者認為還是技術掌握不當,或濕度過高,或溫度不適。以此全盤否定,不讓茶葉置放地點間歇保持一定的水分,甚至裝上除濕機,在觀念和做法上都是錯誤的。只要方法正確,控制好溫濕度,適時通風透氣,讓貨品在存放中有伸有縮,濕倉一定能夠陳化出好茶品。最后,江先生和我統一了認識。江先生的濕倉概念是因為個別商人為了商業目的通過往成品普洱茶上大量潑水或施放其他變色物質,或直接擺放在潮濕之土地上,生長出其他種類的霉菌,以達到普洱茶所謂的陳化和年份。這是違背自然規律的做法,也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這樣的茶自然就沒了存放的韻味,也就沒了普洱茶保健的效果,反而傷害人體。這很容易鑒別,人為的“濕滄”開湯后會有刺鼻的氣味,湯色黑混,鎖喉,干茶見紅色霉斑,沖泡后葉底發粘稀爛,而自然的倉管置放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此倉非彼“滄”。
鄒家駒普洱茶辨偽系列之八鐵餅神話
傳統加工圓茶的模具,原是石質的。加工時,布袋里裝上茶葉,袋口打個結,置入木模或石模壓制。袋口打的結,正好在底部留個坑。技術革新的熱潮,一直在鼓勵改進模具,試圖用機器替代笨重的手工操作。50年代中,鐵制模具出現了,但只試驗,沒有正式生產。70年代初,開始用機壓模具生產餅茶,因未使用布袋,壓出的餅茶底部無坑,邊緣平直,與傳統的泥鰍邊大不相同,被稱為“齊邊”七子餅茶。機壓同人壓完全是兩回事,緊結度比正常餅茶高了許多倍。機壓鐵餅難掰難陳化,入市后沒有受到消費者青睞,生產沒有繼續下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現了鐵餅的優點。這批前所未有的茶品,成了普洱茶歷史上的一段奇聞逸事。同時,也有人出來編造了一個引人注目的故事。
普洱鐵餅的佳話成了普洱茶文化的一部份,以至于網上有多名茶友囑我一定求證核實。我三進三出下關茶廠。應我的要求,羅廠長走訪了退休老職工,原供銷科長及技術員李鴻基、馬俊堂等人,詳細了解下關生產鐵餅的時間、過程及加工模具情況。經回憶和查實歷史資料,60年代前只有石頭模具生產的餅茶,沒有生產過鐵餅。70年代改進模具后只生產過一批。我從廠里送來的十幾箱歷史樣品里,找到了1972年的鐵餅。裝鐵餅樣品的紙袋上還有72年和機壓字樣。這款茶較特殊,內飛沒有壓進茶體,從外型、茶質、色澤、松緊和尺寸來看,正是香港新界茶博會展出的鐵餅。《普洱茶》154頁上那圖茶,內飛壓進茶體,不要說不是50年代初期的產品,連72年那批獨一無二的鐵餅也不是。圓茶是出口產品,不知為什么會在書里被立即運銷西藏和新疆。下關茶廠志130頁,圓茶“注冊商標統一為‘中茶牌’,開始是紅印中茶牌,就是中茶的‘茶’字是紅色的,到了50年代末改為綠印。”鄧先生照片里送給馮廠長的“鐵餅”是綠印,文字說明又是50年代初從勐海調原料來壓制的,前后矛盾。臺灣另外一本書《普洱茶譜》(發行人黃鍵亮)69頁也做了假。懸掛于各茶莊店鋪上的百年普洱茶圖譜又多了一個贗品。生產“最普通下關茶”的下關茶廠,沾了六大茶山原料的光,壓制了空前絕后的茶品,殊不知香港茶客贊譽的鐵餅,原料來自瀾滄江兩岸的勐庫、博尚、鳳慶和景谷。
有一次在廣州芳村見到皺先生和鄧先生,入到一條是叫云南一條街的云南茶葉區,居然見到有人冒充他老人家的茶葉照片掛在墻上,而云南籍店主居然連皺老先生都未能認出來,嗚呼,后進到原廣州本地人最早的真正芳村,受到老茶商的熱情接待,真是什么才是愛茶人,洞企石茶葉市場是頂起云南茶葉的中堅呀。
看來藏送云南茶葉的未來不止是廣東省某些地方的人,還有云南的本地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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