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鶯山立有中國書法大家沈鵬先生書寫的“中國佛茶圣地”碑文。茶和佛有緣,自古就有“禪茶一味”之說,一禪一茶,兩種文化,有相無相,不即不離。僧家敬佛、坐禪、念經、會友終日離不得茶,因而依山建寺,依寺種茶,早成古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煙雨中有寺,也有好茶。白鶯山上早年就曾經有一個被稱為“大河鎖水閣”的寺廟。每年農歷三月十六,人們都會在這里舉行盛大的春茶會,當時,這種以品茶、評茶、茶葉交易為主的活動,在周邊地區產生了廣泛的影響,白鶯山茶也因此而聲名遠播。白鶯山的存在,給世人帶來了一份意外的驚喜和感動。上百萬棵古茶樹,以勃勃的生機,見證、書寫了一部人類茶樹的栽培史和茶文化的歷史,在白鶯山上萬畝的區域內,保存了野生型、過渡型和人工栽培型的上百萬株古茶樹。這些古茶樹依村附寨,每日都守護在田間地頭,房前屋后,聞得見人間的裊裊炊煙。
白鶯山位于“忙懷新石器文化”的核心區,早在4000多年前,就有人類在這繁衍生息了,而這,一直也正是古濮人活動的重要區域。茶,最早出現在漢文化典籍中是《華陽國志》中提到的一件事:公元前1057年,武王討伐商紂,濮人部落參加了巴蜀遠征軍,幫助武王,并勝利會師于黃河之濱的孟津。正是這支濮人隊伍,將帶去的土特產———茶獻給了武王。濮人正是今天生活在瀾滄江中下游的佤族、布朗族、德昂族。他們是茶最早的種植者和茶文化的傳播者。今天,生活在白鶯山一帶的布朗族正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茶農”。
如今,白鶯山還傳有關于茶的古老歌謠:“阿維人來阿維人,烤罐苦茶獻祖墳”,“阿維山中好地方,茶樹成林滿山崗……”。白鶯山人是把茶當成了圖藤崇拜,他們有一個古老的習俗,無論遷徙到哪,都要在房前屋后栽種茶樹,每年在采摘春茶前,都要唱采茶山歌,給茶王進香,朝拜茶樹王。他們蓋新房要灑“土地茶”,挖房基要墊“奠基茶”,豎房架要掛“上梁茶”,定婚要送“提親茶”,求婚要送“定親茶”。進新房,要先灑茶和米,清明和祭祖時都要在供桌上擺茶水,在祭祀祖宗和神靈的供品中更是少不得茶的。在白鶯山的布朗人看來,茶是通靈之物,可以建立起人與神之間的聯系,使凡人得到神靈的庇護。可以推斷,最早的百濮先民就是和茶生活在一起,某一天,他們中的一位,在野生大茶樹下撿了幾苗茶秧,植到自家的房前屋后,這野生茶也便成了人工栽培型和馴化型的茶了。在開始的時候,茶就已成為白鶯山人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個部分。
白鶯山是古茶樹的自然博物館,茶樹種質資源的基因寶庫。我以為一個茶文化愛好者,是應該到白鶯山走走的。白鶯山在茶界的地位該如佛家的普陀、五臺,道家的武當、青城,武林中的少林、峨嵋。我想,有一天白鶯山也會成為愛茶者心中的圣地的。云縣,茶文化的影響無所不在。從茂蘭的大丙山、漫灣的白鶯山至涌寶、茶房、大朝山雪山,沿瀾滄江一線都發現了樹齡在千年以上的古茶樹和古茶林,這條古茶之路也正是濮人的遷徙之路,而在許多世紀之后,這條古茶之路也便必然地演變為舉世聞名的“茶馬古道”。自明清以來,滇矮馬便馱著一馱馱白鶯山茶、茶房茶、雪山茶……北走藏域,西走夷方。如今徜徉在神洲渡、哨街、茂蘭、茶房、大寨……古驛道上,仿佛還可以聽到一串串漸去漸遠的馬幫鈴聲。這條古驛道,曾有過它“車如流水,馬如游龍”的歲月,1639年農歷8月的某一天,它就曾留下過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匆匆走過的身影。而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中,“孟海線”(孟定至海壩樁)通車后,它便迅速地被邊緣化了。如今走在茂蘭、哨街那嵌滿深深馬蹄印的老街,看著街邊老房子的屋檐下負暄的老人,真讓人有一種“白發宮女在,坐談說玄宗”的感慨。
尋問瀾滄江,最有意義的一個部分就是茶了,正如云縣一位著名企業家所言:“茶就是臨滄的歷史,臨滄最有意義的記載就是茶。”而這歷史不僅是寫在書上,更是寫在臨滄的大地之上。
瀾滄江是世界茶的母親河,尋問瀾滄江,茶自然就是其中最有意義的一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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