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始,距離春茶上市還有2個月,邱明忠和往常一樣,早早就回到了普洱茶核心產區(qū)——勐海,進茶廠上茶山,與員工和茶農們待在一起,修葺屋舍、賀喜吃酒、分享業(yè)績,在茶林中蟄伏,如古茶樹般蓄勢著乙未羊年的春芽。
普洱茶|尤其是古樹普洱茶已然是紅得發(fā)紫的云南名片。但在2007年,普洱茶經歷過一天之內十幾倍的“跳樓”行情。衛(wèi)生、品質、真?zhèn)巍⒊醋鞯葼顟B(tài)讓業(yè)內外人士迷茫而無措。也正是在2007年,邱明忠創(chuàng)領的臻味號開始“游離”于大環(huán)境,不僅贏得國內各地茶人的認可,業(yè)績增長兩倍以上,“臻味號”三個字更是被追求茶事文化到極致的韓國和日本茶友視為最佳選擇,邱明忠更是成為各類茶友的座上賓。
在很多人看來,“半路出家”的茶人很多,邱明忠何以能風生水起地突破行業(yè)壁壘?古樹茶其內含物都不差,但為什么同一片茶園,他做出來的茶葉卻有不同品質?探尋答案,你只需與他來一次茶山之行,看看他是如何與百姓一同揮鋤保護茶林,聽聽他是如何帶茶農一同精研初制,說說他是如何與茶工一同不斷還原工藝,品品他是如何與茶客一同越野“朝圣”茶山……
沒錯,“茶癡”是很多人對邱明忠最為生動和到位的介紹,秉一顆癡心與自然之道,他依著自己的本能,從南澗無量山到臨滄鳳慶再到普洱……一路尋找能夠代表“茶”的茶。當臻味號與古樹茶聯姻,很多人還不以為然,如今古樹茶被很多人拿來做噱頭時,他表示做古樹茶不是做概念,而是追求一種古樹茶帶給人身體實在的感受。草和木中間有人,就形成了茶字。茶,特別是古樹普洱茶是幾百上千年順應自然規(guī)律生長出來的靈物,茶人只有處理好人、茶和自然和諧的規(guī)律,才能夠還原高品質茶之意蘊。
樸素的布衣、溫暖的笑容、儒雅的談吐,愜意的生活,邱明忠有如古樹普洱茶一般的質感。他一路守拙求“臻”,堅信大道至簡必能讓“迷霧”終如浮云,“臻”字品的是茶與人的關系。好茶不止于年代,臻味號如學齡兒童進入了下一個階段,而無論年代如何更迭,臻味號更是邱明忠個人與茶山、茶樹、茶葉、茶農、茶品、茶商形成的有機生態(tài)鏈。
“你理解了吧”極致才能出極質
極具民族特色的瓦檐大門、精修的草坪、寬敞的道路、豐富的活動區(qū)域,如果不是寫著“茶廠”兩個字,這個位于勐海八公里工業(yè)園內的西雙版納臻味號茶廠一定會被誤認為是公園。放眼看這片全球普洱茶核心產區(qū),臻味號茶廠由外及內都給人“鶴立”的第一印象,這無不是邱明忠對茶葉這一食品基本屬性最基礎的尊重,也是最“苛刻”的要求。
越野車才停在臻味號茶廠,已經有十多年經驗的茶廠車間主任就將我們帶到廠房,讓我們戴上頭套、鞋套,穿上工作服后,直接進入加工車間。毛茶入庫→雜質去除→蒸茶→石磨壓茶→烘干→內包裝→扎筒→蓋印→竹筐打包等,一道道茶葉后加工流程下來,給人的第一感受就是衛(wèi)生標準的嚴格,相對于曾經看到過的很多茶廠對茶葉“隨意”的加工狀態(tài),臻味號的員工們早就習慣了廠里的“嚴苛”。不同茶山、寨子、等級的茶葉分門別類地分化,不同崗位都有相應的質量負責制,精湛的制茶工藝加嚴苛的衛(wèi)生標準,從最簡單的道理可知,作為食品的茶葉,以干凈衛(wèi)生的第一標準自然可以生產出騙不了嘴巴的口感,也“發(fā)酵”出臻味號零庫存的狀態(tài)。
晨光射在茶臺,與邱明忠專注泡茶時的茶氣緩緩融合,在不斷回甘的茶味中,他與茶的因緣也如茶氣般四散開來。邱明忠到云南來當兵,轉業(yè)后,他做過很多工作。閑時他總是會想,買賣有萬千種,自己到底想要追求什么?身在云南,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發(fā)現早在17世紀,云南特產普洱茶就風靡全國。普洱茶云集商賈于云南,這究竟是為什么?當他接觸到普洱茶后,看茶、聊茶、鑒茶,這些其貌不揚的葉子和茶餅卻給了他不同的愉悅體驗,隨后的每天他內心都沉浸其間。
歡愉讓人沉浸,邱明忠沉迷后想讓更多的人體驗這樣的快樂,感知這個天賜靈物。2004年,他跑遍云南各普洱茶產區(qū),尋覓能夠代表“茶”的茶。當他來到普洱茶全球產業(yè)核心產區(qū)——勐海,上到古樸的布朗山時,這里參差的毛茶,制作成良莠不齊的產品,古樹茶就在一種落后的環(huán)境與“激進”的市場碰撞中被肆無忌憚地“揮霍”,他想改變大家對這里的認知。
當時布朗山上的老曼俄、邦盆……還沒有通電,邱明忠入鄉(xiāng)隨俗,同老鄉(xiāng)一塊兒吃“手抓飯”(當地條件差,連碗筷等必須生活用品都沒有)。“小邱呀,這個地方的茶后期存放會不會好?”茶農問。整個行業(yè)幾乎沒有這個產區(qū)的茶,很多人嗤之以鼻,當老茶人替他擔心時,他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我見到過古老茶園里非常有質感的,這些茶樹平均樹齡高,生態(tài)環(huán)境又好,茶農又純樸,感覺一定會很好。”就這樣徒步也好,開車也罷,他深入到每個寨子。開始村民們見到這個外來人立刻跑沒了影,然后又偷瞄著這個“聰明人”在茶林中不斷嘗試每棵樹上的茶葉。
隨著接觸到的茶葉種類和走過的村寨越來越多,邱明忠發(fā)現,做不出高品質茶葉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雖有好原料卻沒有好的衛(wèi)生條件。茶林在一個完全生態(tài)的系統(tǒng)中不斷滋長,而當茶葉收到老鄉(xiāng)家后,追逐打鬧的孩子、隨處奔跑的牲畜,隨意堆積的農具等讓本來無公害的茶葉受到“侵害”。這如何是好?他當即下山,裝滿了一后備箱的刷鍋球、毛巾和手套再次進山。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成了“著名”的刷鍋匠,為每戶村民培養(yǎng)良好的衛(wèi)生習慣,而衛(wèi)生條件的改善只是改變茶品的初始。
制茶工序要按照老祖宗傳下的口訣、烘干要保持38℃,以免破壞營養(yǎng)成分的活性、包裝要選黃竹筍葉以利于長期存放……為了讓好原料初制出好茶葉,他曾經到國家茶葉研究所試制炒茶機器,以期讓村民出品的茶葉能有較好保障。而普洱茶品質的奧妙就在于這精到的火候,機器無疑是不能“掌握”的。
回到村寨,與村民語言不通,他只能親自到每戶茶農家教授炒茶,并一一示范。巖羅兒(現在老曼俄村長)是比較能夠接受新鮮事物的年輕人,邱明忠比劃著如何砌出比較適宜的炒茶火爐后,就離開了。當他下一次再來,看到曾經點頭表示明白的巖羅兒做的活計,他不得不卷起袖子一塊重建,就是在這樣長時間的相處過程中,他形成了一句口頭禪:“你理解了吧?”
邱明忠想要大家理解,茶品的品質來源于每一個步驟的細致和精良,正如最初開始收茶葉時,茶農們總會將古樹茶、小樹茶混在一起出售,以求更高的平均價格。當時他也是痛心疾首,因為混合以后,就不可能再將其分開做成不同品質的茶。
當初,村民賣茶給邱明忠這個“聰明人”但又怕價格吃虧,于是他讓村民自己去詢價,等村民回來了,又以稍高于市場價的價格收購。時間久了,村民們再沒有了顧慮。憑借對高品質茶葉的執(zhí)著,邱明忠走完了每一個分散在大山中的村寨,用真心實意換來了茶農的信任和理解。他忘不了村民們就算借親戚家的雞也要做給他吃,這不得不讓他“故意”吃素兩年;也忘不了為了送給他一段自家地里的黃瓜,村民曾經追出很遠。他已記不清真假古樹茶喝了多少杯,只知道村民們早把他當成了自家人,有好茶都會首先送來給他。
這就是臻味號的茶葉不論在什么環(huán)境下喝都能有不錯口感的原因。這一切正是出于邱明忠對制茶工藝的苛刻要求。但是,市場環(huán)境并不都是一帆風順的,看一個“茶人”到底對茶葉是否執(zhí)著,還需要看他能否經受住市場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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