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雙版納州勐臘縣易武鎮有個易比村。第一次去的時候,某路人告訴我,易武街過去幾公里就是易比了。這么說的話,易比村不遠啊!我就騎著摩托車一溜煙上了那段砂石路面,彎彎曲曲來到易比村,才知道易武街到易比村有八公里的路程。
山里人說不遠,其實蠻多水分的:大家同行,你問他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他說拐兩個彎就到了,其實還有無數個彎在等著你;他說,還有十分鐘,等你走了20分鐘再問他,他還是不緊不慢地對你說,再走十分鐘就到了。外地人來本地跑茶山,經常遭遇這樣的回答,有了思想準備的話,就耐心跟著他轉悠吧。
今年(2013年)的春茶時節,我又跑了一趟易比村。進村的砂石路不知道什么時候修成了水泥路,比從前好走多了,不過還是要提高警惕,此路段狹窄彎多,視線不好,容易與對頭車發生剮蹭。
易比村的經濟收入以茶葉為主,海拔1200余米,有40多戶人家,經濟相對落后,由村民居住的房屋可見一斑。聽說,從前取“易比”這個寨名,是為了將來要與易武好有一比。不管這種說法純屬杜撰,還是牽強附會,抑或是意淫一番,至少,按目前的現狀是沒有辦法和易武一比高下的。
如今,易比淪為一個相對閉塞的小村落。過去修建的大廟,已經不見了蹤影,舊址上建成了民居,昔日大廟的風采只能憑借史料和道聽途說去發揮想象了。散落在茶農家中的石器只能證明大廟過去的存在,今人能否重建大廟,再現祖上輝煌?皆需子孫后代努力耕耘,任重道遠矣。
我來到易比村的時候,寨子里的青壯年勞力都上茶山采茶去了,剩下為數不多的老人婦女和兒童。留守村寨的人并沒有閑著:負責看守茶葉的;挑揀老黃片的;或是做家務守小賣部的……
在村頭,遇見一位正在挑揀老黃片的老人,為我倒上一杯茶水,便開始講述自己的人生歷程,于是我接受了一次憶苦思甜的教育。
又遇見一位在屋檐下挑揀老黃片的老人,戴著一副老花鏡,只顧著撿老黃片。普洱茶綿羊不管對方樂意不樂意,先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再和他老人家套近乎。這位老人沒有講他的人生史,只是向我抱怨,伺候茶葉有多么的不容易!從采茶,殺青,揉捻,曬青,到挑揀老黃片,再到裝袋儲存,等候老板前來收購,工序繁多,煩不勝煩。這幾年茶價好,累也還值得,換作過去,辛苦還不賺錢。我們這代人算是吃盡了苦頭,現在人老干不動了,只有在家帶帶孫子,看守茶葉和挑揀老黃片,再幫忙做做飯菜。以后的生活就全靠子女了,但愿茶價不要掉了。
我插上一句:“今年易武茶價不錯啊!”老人露出一點笑容,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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