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許多時候是一本陳年爛賬,許多東西死無對證,對于唐代之前的云南茶葉而言,更是茫不可考。一些寫云南茶史的文章,引經據典,將云南可考證的種茶史上溯到3000多年前,言必稱“商周之際”。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本文的觀點是,云南茶葉的信史只能從唐代算起,因為唐人樊綽將云南茶寫進了《蠻書》,其是云南茶見諸于史籍最早最確切最可靠的記載。在唐代之前,也有一些典籍提到了西南地區的茶葉,但沒有特指云南。我們可是假設說的是云南,但缺乏確鑿的證據,只能算一種學術探討之設想。
按照茶界的主流觀點,云南茶產業始于商周,云南的濮人率先發現、馴化與利用野生茶樹。“濮人種茶”作為一種假說,有其巨大的學術價值。由于唐代之前缺乏確鑿的文字記載,無疑讓這種假說含金量大為降低。本文嘗試從社會經濟發展、民族遷徙與融合等角度,來破解云南唐代以前濮人種茶之謎,以及云南三千年來茶葉種植文明是如何演變進化的。當然文章的主觀推想成分多,還請方家不吝指正!
唐代之前的云南茶葉茫不可考
一提到云南茶葉,許多人會引經據典,羅列出一些唐代以前的典籍關于云南茶葉的記載。主要有以下這些:
1、巴國貢獻茶,跟滇東北種茶的關系
《華陽國志·巴志》記載:“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其地東至魚復,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極黔涪。土植五谷,牲具六畜,桑蠶麻苧,魚鹽鋼鐵,丹漆茶蜜……皆納貢之。”
質疑:這是巴志,說的是古代巴國之事。巴國的地理范圍跟云南關系不大,勉強可以聯系的是“西至僰道”。僰道是今宜賓,宜賓的旁邊是云南的昭通。也就是說在歷史上滇東北的昭通,有可能屬于巴國的勢力范圍。但這只是假設,說明存在一種可能,但不能作為確切的證據。巴王作為諸侯國君,理所當然要向周武王上貢。《巴志》中記載了這樣一份貢品清單:五谷六畜、桑蠶麻纻、魚鹽銅鐵、丹漆茶蜜、靈龜巨犀、山雞白鴙、黃潤鮮粉。貢品中有“茶”,但我們只能說有可能茶產自云南的滇東北。)
2、武王伐紂的濮國是不是云南濮人?
據《史記·周本紀》載,周武王在公元前1066年率南方八個小國討伐紂王。八國即庸、蜀、羌、鬢、微、盧、彭、濮八個部族國。一些介紹云南茶葉歷史的文章,于是發揮想象:其中鬢族濮族均祖居云南,鬢族分布在今牟定縣,濮族分布面廣,周秦時期稱為百濮,其后裔分支很多,歷代稱呼為樸子、樸子蠻、布朗;蒲蠻、哈瓦、德昂、崩龍等。
質疑:其實在中國古代,濮人分布很廣。商周時,分布在江漢流域及其以南,后散居今四川、貴州、云南等地,與百越雜處。
今天,歷史學家對百濮族人的歷史演變結果有三種流派:①戰國以后演變為百越,發展為漢藏語系壯侗語族各民族;②百濮與百越是兩個不同的族體,元朝以后稱蒲人,再后發展為南亞語系孟高棉語族各民族;③前期之百濮與百越有密切關系,后期即為孟高棉語族各民族。
實際上,春秋、戰國時期的百濮族人,主要居住于今云南、貴州、四川至江漢流域以西一帶,是今天操持漢藏語系·藏緬語族·彝語支的彝族、哈尼族與土家族,漢藏語系·苗瑤語族的苗族,南亞語系·孟高棉語族的布朗族,南亞語系·佤德昂語支的佤族和德昂族,漢藏語系·語族語支至今未定的仡佬族,以及部分漢藏語系·壯侗語族的傣族(泰族)、漢藏語系·壯侗語族·侗水語支侗族等諸多少數民族的先民之一。
由此可見,濮人分布極廣,參加武王伐紂的濮人不一定來自云南,而且濮人的族屬非常復雜,至今沒有定論。濮人不但是今云南布朗族、佤族、德昂族的祖先,也可能是彝族、哈尼族、土家族、侗族等的祖先,因為歷史上民族融合,百越、百濮、氐羌存在相互融合之現象。比如彝族,不但是氐羌的后人,也包含著不少的百濮成分。)
3、產茶的漢代平夷縣不是今天的云南富源
《華陽國志·南中志》中有“平夷縣,郡治有珧津、安樂水,山出茶、蜜”的記載。據吳覺農《茶經述評》載:“平夷縣約當今云南富源縣地。”
質疑:這犯了張冠李戴的錯誤。云南富源叫平夷縣,是在清順治十四年。漢代的平夷縣在今貴州畢節。且看歷史真實記載:
古平夷,今貴州畢節。公元前111年置平夷縣,治所在今畢節七星關區,隸牂柯郡。晉建興元年(313)置平夷郡,平夷縣為郡治,東晉文帝時改為平蠻郡、平蠻縣。
富源,周秦時,屬滇國。兩漢時,屬益州宛溫縣。兩晉南北朝時,屬寧州。隋朝,屬益州開邊縣。唐朝,屬盤州。南詔和大理國時,為摩彌部。元朝時,在境內北部設羅山縣,屬曲靖宣撫司。明洪武二十三年,廢羅山縣,新置平彝縣衛,南部仍為亦佐縣。清初,平彝縣衛屬云南都司、亦佐縣屬曲靖軍民府。清順治十四年,廢亦佐縣為平夷縣。康熙三十四年,以平彝廢衛、亦佐廢縣,建平彝縣,屬曲靖軍民府。1954年,改稱富源縣至今。
4、“南中茶子”并沒有特指云南所產
晉傅巽《七誨》:“蒲桃、宛柰、齊柿、燕粟、垣陽黃梨、巫山朱橘、南中茶子、西極石蜜。”
質疑:南中系東漢末時對今全滇和黔西北、川西南的總稱。文章說茶子產于南中,但沒有具體說產自南中哪里。我們只能假設,既然提到南中,很可能作者的本意包括云南。
由于唐之前沒有確鑿的文獻記載云南產茶,所以云南茶產業的信史只能從唐代算起。唐人樊綽的《蠻書》寫道:
“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姜、椒、桂和烹而飲之”
這被視為云南茶見諸于史籍最早最確切最可靠的記載!
逃離金沙江,古哀牢國隱藏濮人種茶秘密
要搞清楚云南三千年來茶葉種植加工與貿易傳播路徑,首先要解決哀牢國的族屬問題,百濮、百越是怎么一回事,烏蠻、白蠻是怎么一回事,彝族是怎么一回事,而不是籠統地說濮人種茶,或者烏蠻種茶。
為什么哀牢國如此重要?是因為其地跟如今的云南茶葉主產區版納、臨滄、普洱、保山、大理、德宏等地重合。而且哀牢國的北部以氐羌為主,中部南部以濮越為主,正好與濮人種茶暗合。從地域與所居民族來看,古哀牢國無疑隱藏著濮人種茶的密碼。
先說哀牢國的族屬問題。兩漢突然冒出來一個哀牢國,漢武帝之前的歷史不可考。有人說哀牢國是氐羌系的國家,有人說是濮人建立的國家,有人說是傣族先民建立的國家。其實哀牢國并不是一個集權國家,而是部落酋長國,也就是幾十個部落的聯盟,部落叫小王,哀牢王是幾十個小王(77王)的總王。哀牢的原住民以濮人(布朗、佤、德昂先民)、越人(傣族先民)為主,后來氐羌從北邊南下,到了漢朝,形成北邊是氐羌,南邊是濮越的格局。哀牢王很可能是傣族先民。其實布朗族、佤族、德昂族、傣族的祖先曾經住在金沙江流域,乃至洱海、滇池一帶,由于氐羌南下,濮越退到永昌一帶,洱海與滇池成為氐羌人的勢力范圍。
我們再來說百濮、百越是怎么一回事。百言其多也。中國古代寫史書的人,沒有興趣搞清楚邊地的少數民族有哪些,經常籠統地說,東夷、西戎、北狄、南蠻。百越、百濮其實是一種偷懶的說法,把南方幾百種部族簡單化說成百濮、百越。而且最搞笑的是,濮、越可以通用,也就是同一個民族,一下叫濮,另一下又叫越。所以有現代學者主張濮越是一回事。
如同百越橫跨幾千公里,從江浙一直到越南都是百越,而且云南、緬甸的交界處還有滇越。百濮也是橫垮幾千里,漢水流域有濮人,巴蜀大地有濮人,云南還是有濮人,貴州北部也有濮人。許多地方的濮人,在文獻記載中,一下記成濮人,一下記成越人。
由于古人偷懶,我們現在很難搞清楚百濮、百越究竟包括哪些民族。但我們可以從現存的傣族、布朗族、佤族、德昂族去溯源,根據這些民族的傳說,都是說從北邊南遷,也就是打仗打敗了,從故土南逃,而且是在南逃途中,發現與利用野生茶樹。傳說中的故土在金沙江流域、洱海與滇池,沿著瀾滄江、怒江兩條江南逃,這兩條江其實就是云南茶樹種植的核心區,也是野生茶樹的主要分布區。這是巧合,還是必然?
這樣就可以大膽假設,以前住在古蜀國南邊,深受古蜀文化、印度文化影響的布朗、佤、德昂與傣族先民,在兩千多年前受兩件事影響而南逃,一是氐羌人南下,二是秦王國滅古蜀國,造成民族大遷徙,其離開金沙江、滇池、洱海一帶,在保山、大理南部、臨滄、版納、德宏與普洱,甚至緬北一帶建立哀牢國。由于他們有巴蜀文化及古滇國的農耕文化底子,于是大幅度提升馴化野生茶樹的水平。這是云南茶葉文明的第一縷曙光。第二縷曙光,是兩漢及諸葛亮開發永昌郡帶來的。
茶出銀生,烏蠻種茶的興起
我們再來說烏蠻、白蠻是怎么一回事。前文說到布朗、傣、佤、德昂先民離開故土南遷。其故土的洱海一帶成為昆明人的天下,昆明人顯然是氐羌系。但滇池一帶比較復雜,濮越沒有全部南遷,留下許多濮越人,而氐羌系南下滇池,稱為叟人,還有古蜀人(還有一種說法叟人即蜀人),在蜀國被秦滅了,也南逃滇池。故滇池一帶的民族成份非常復雜,是濮越氐羌與蜀人的綜合體,還有楚人莊蹻王滇,這就體現了雜交文化的優勢,這就是戰國到西漢,古滇國的青銅文化那么發達的原因。
兩漢以降,直到唐代,我們可以哀牢山、元江為界,以南,是南逃的傣、布朗、佤、德昂先民的勢力范圍,以北為昆明人、叟人、楚人、蜀人、漢人,以及沒南遷的濮越人的勢力范圍。哀牢山、元江北邊的這些民族,從漢武帝征服西南夷開始,進行民族大融合,到了南北朝隋唐,形成烏蠻與白蠻兩大集團。
唐代人說的烏蠻、白蠻,不是具體指哪個民族,而是漢化程度高的叫白蠻,漢化程度低的叫烏蠻。
而且烏蠻、白蠻是多民族大融合后形成的,里面有氐羌、漢、濮越、蜀、楚多種成分,但總體來說,白蠻以氐羌、傣族、漢文化的融合為主,烏蠻保留的原生態氐羌文化更多些,并融入一些濮人文化。
最后我們來說下彝族。彝族,嚴格來說并不是一個民族,而是建國初期將若干個區別較大的民族,拼成一個彝族。從大的方面來說,彝族是氐羌、古蜀人、濮人的雜交融合體,以氐羌為主。彝族有三個源頭,一是云南的祿勸、東川、昭通葡萄井一帶的六祖分支體系,二是永昌郡源頭,三是四川大涼山源頭。
為什么要提烏蠻、白蠻與彝族,是因為南詔國時期,繼濮人種茶之后,烏蠻系民族也紛紛種茶,比如如今的彝族、哈尼族的先民開始種茶。但我們要搞清楚的是,烏蠻民族中包含有大量的濮人成分。因為氐羌系的烏蠻諸族在勢力擴張時,將許多濮人部落征服,大量濮人融入到烏蠻中。也就是烏蠻以氐羌血統為主,南下途中,在四川融合有古蜀人、濮人血統,到了云南融合有濮人血統。
烏蠻種茶,是繼承濮人的衣缽,而且烏蠻包含有非常重的濮人血統,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是,南詔國時期,烏蠻主要居住在哀牢山、元江以北。哀牢山、元江以南主要是濮越居住。而云南茶葉主產區主要是在哀牢山以南,也就是南詔國云南種茶的主體民族還是濮人。不過這時已經有一些烏蠻系民族,越過哀牢山、紅河南下,比如哈尼族的先民南遷到景東。唐代的景東是南詔銀生府駐地,同時也是《蠻書》記載的“茶出銀生”所在地。
“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姜、椒、桂和烹而飲之”。這句話包含兩層意思:
一是“茶出銀生城界諸山”。銀生城,有兩種說法,一在版納,二在景東。在景東的說法是主流。本文即采用銀生城在景東的說法。“城界諸山”,意味著茶山離銀生城不遠,很可能在今天的景東、南澗一帶。唐代的景東境內,居住昔撲(濮人)、和泥(哈尼族先民),后來南邊的傣族勢力北擴,景東在南詔末期被傣族征服。這表明在景東種茶的很可能是濮人(昔撲)與烏蠻(和泥)。也意味著,從唐代開始,云南種茶的民族越來越多,不再是濮人的專利。南詔國時期,云南種茶還是以濮人為主,但烏蠻種茶已經興起。
二是“蒙舍蠻以姜、椒、桂和烹而飲之”。這劇透了蒙舍蠻的飲茶方式。南詔國發源于蒙舍,即今天的巍山一帶。蒙舍蠻,其實是指代南詔統治中心地區的國民,也就是說南詔的老百姓煎煮茶葉,要加一些東西跟茶葉一起煮來喝。這里不能將蒙舍蠻當成真正種茶的濮人與烏蠻,因為文字只提到他們怎樣喝茶,而沒有提到他們種茶、制茶。也就是,南詔國的濮人與烏蠻種茶制茶(散收,無采造法),而其統治中心地區的國民(蒙舍蠻)喝茶(以姜、椒、桂和烹而飲之)。而且不能將蒙舍蠻狹隘地理解成巍山的“烏蠻別種”。因為蒙舍蠻這個“烏蠻別種”從巍山出發,征服了其他“五詔”,并建立了強大的南詔國,蒙舍蠻很多場合成為了南詔國的代名詞。
雖然茶出銀生,烏蠻已經開始種茶。但在唐代,還是以濮人種茶為主。在唐代,越過哀牢山、元江,遷居瀾滄江中下游的烏蠻人還不是很多。
到了元代以后,遷往瀾滄江中下游、怒江中游的烏蠻人越來越多,這些人中許多都種茶。宋元時期,哈尼族、彝族、拉祜族,與布朗族、佤族、德昂族一起成為種茶的主體民族。
明代以后,漢族也成為了種茶的主力之一。苗族、瑤族也從貴州遷到產茶的云南南部、西南部,其中也有許多人種茶。至于傣族,其跟布朗族的種茶歷史一樣悠久,因為濮越民族幾千年大雜居,作為百越人的傣族肯定很早就受了濮人的影響,也種茶。只是傣族多住在壩區,種水稻為主,不以山區作物——茶葉為重點。而傣族的近親壯族,也有一些在文山與紅河種茶。
這樣一來,云南的民族中,布朗族、佤族、德昂族、拉祜族、基諾族普遍種茶,彝族、哈尼族、景頗族、漢族種茶的也多,苗族、瑤族、傈僳族等也有一些種茶。
古蜀國與濮人南遷帶來茶葉種植文明
前文說到,春秋戰國時期,原住金沙江流域,滇池、洱海一帶的傣、布朗、佤、德昂先民南遷到臨滄、版納、保山、德宏、普洱一帶,建立哀牢王國。那在他們南遷之前,怒江、瀾滄江中下游流域居住的是什么民族?是布朗、佤、德昂先民的親戚——講南亞語系的孟高棉族群。
孟人、高棉人是東南亞、云南的原住民,也曾經是東南亞勢力最大的民族集團。商周時期,孟高棉族系的人,北擴到金沙江,與古蜀國文化融合,成為百濮族群的一部分,這些深受巴蜀文化影響的孟高棉人,就是當今布朗、佤、德昂的先民。后來,他們與傣族先民一起沿瀾滄江、怒江南遷,其實也是征服當地土著的過程。這些土著跟布朗、佤、德昂先民一樣,也是孟高棉族群,只是未受古蜀國影響,因為他們是臨滄、版納與普洱的土著,故被稱為“本人”,也就是本地人的意思。這就是在普洱茶的核心產區,我們會經常遇見“本人”一詞的原因。
我們現在對東南亞、云南曾經勢力最大的孟高棉族群做一個小結。孟高棉人是一南一北最為發達,中間最為落后。南邊的柬埔寨、泰國南部、緬甸南部是印度文明的傳播范圍,土著文化跟南印巴利語文化接觸,催生了燦爛的高棉文化(柬埔寨)、孟人文化(緬甸南部),合稱孟高棉文化。北部受巴蜀、古滇國文化的影響,成為中國百濮族群的一部分。在南北之間,由于遠離巴蜀與印度這兩個區域文化中心,是最落后的一部分。布朗、佤、德昂、傣的先民南下,就是先進的外地人征服落后的本地人之過程。
需要說明的是,在一南一北落后的中間部分,也有少數較為發達的地區。其主要位于古代交通要道兩側附近,比如繁華的蜀身毒道(南方絲綢之路)沿線,但難掩大部分地區落后之事實。
把濮越與孟高棉梳理清楚了,就可以對茶樹馴化種植史進行分期。
分期的依據是先進的巴蜀茶葉種植文明南下,改造提升云南怒江中游、瀾滄江中下游落后的茶種與野生茶馴化技術。其讓云南茶葉種植由蒙昧走向了文明——濮人種茶。
而漢武帝征服西南夷,東漢初年的哀牢國歸漢,成立永昌郡,諸葛亮治理南中,大開中原先進農耕文化涌入之門,則大幅度提升了濮人種茶的水平。繼而是唐宋時期烏蠻種茶的興起,以及明清時期漢人也成為云南種茶的主力之一。需要指出的是,明清時期中原茶文化對云南的影響,主要來自江南。也就是說,在明代以前,云南的茶葉種植加工主要受巴蜀先進的農耕文化的影響,明代以后主要受江南農耕文化的影響。民國直到現代,是以西方為師,學習現代種茶體系。
云南茶樹馴化史:從以巴蜀為師到江南的影響,
云南茶樹馴化種植史分期如下:
1、濮人種茶時期(先秦、兩漢、魏晉南北朝:從哀牢國到永昌郡)
在三千年前的商周時期,中國西南與東南亞中北部及印度東北部都在馴化與利用野生茶樹,其中水平最高的是巴人蜀人,其次是云南金沙江流域一帶受巴蜀文化影響的濮越族群,最落后的是云南西南部、東南亞中北部的孟高棉族群,因為他們遠離巴蜀文化與印度文化的傳播區域,原始農業很難讓馴化野生茶樹有質的飛躍。很有可能,野生茶變為栽培型茶樹的關鍵一環,是由古巴蜀人、古濮越人完成的。后來居住在蜀國南方邊地的古濮越人南遷,將先進的茶種與馴化野生茶技術帶到瀾滄江中下游、怒江中游一帶,讓云南茶產業的主產區進入了濮人種茶時期。
其分為兩個階段,一是金沙江流域、滇池、洱海先進的濮人從春秋、戰國起,南遷到保山、德宏、大理南部、臨滄、普洱、版納一帶,建立哀牢國,初步提升了當地的茶葉馴化種植水平。二是兩漢、三國、魏晉,哀牢國故地納入永昌郡管轄,濮人種茶進入了永昌郡時期,由于受中原文化的影響,水平進一步提升。
2、茶出銀生時期(唐宋元:濮人、烏蠻成為云南種茶兩大主體民族)
唐代的南詔國時期,云南種茶以濮人為主,但越過哀牢山南下瀾滄江、怒江流域的一些烏蠻人已經開始種茶,這標志著烏蠻種茶的興起。到了宋代的大理國,乃至元朝,越來越多的烏蠻南下云南茶葉的主產區,這意味著濮人與烏蠻成為云南兩個主要的種茶民族。
3、江南茶文化傳播時期(明清:繼濮人、烏蠻之后,漢人成為種茶的主力之一)
明代以來,江南的漢人紛紛進入云南,帶來了先進的農耕文化。這標志著云南茶葉的種植文明由學習巴蜀,轉向了學習江南先進的茶葉種植技術之時期。
4、現代茶文化傳播時期(民國、新中國:現代茶產業傳入并逐漸主導云南茶葉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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